“希望它能启发读者、欣赏者和收集者,更加热爱动物和自然的真善美,肩负起宣传保护生态环境的使命感和责任感。”2013年,“中国大熊猫之父”胡锦矗在唐家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影集《守望》的序中这样写道。影集封面上,一只斑羚优雅地站立于陡峭的山崖之上,山崖之下,层峦叠嶂的苍翠山脉连绵起伏。在这片宁静的环境中,斑羚仿佛成了大自然的守护者,静静地守望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命。
同样“守望”着唐家河这片土地的,还有唐家河保护区成立的奠基者——胡锦矗。1974年,胡锦矗来到唐家河,在半年时间里,便走遍唐家河超2.3万公顷的面积,推动了唐家河保护区的建立。胡锦矗和唐家河的故事便拉开序章。
上世纪80年代初,一场突如其来的竹子大面积开花、死亡的危机,不仅打破了自然界的生态平衡,更直接威胁到高度依赖竹子生存的濒危的大熊猫。据相关文献查证,唐家河自然保护区就因此失去22只大熊猫。“必须尽快开展大熊猫救治救助。”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灾难,胡锦矗迅速行动,毅然决然地投身于大熊猫的紧急救治工作中,誓要扭转局势,确保大熊猫这个珍稀物种能继续繁衍延续下去。
胡锦矗认为,大熊猫保护的首要工作,是要保护好大熊猫栖息地的良好的生态环境。
2008年,汶川特大地震对唐家河地质、地貌及生态环境产生了巨大破坏,保护区内不仅发现因山石崩塌死亡的大熊猫,地震还造成许多陡峭地带的竹林遭受重创。地震灾害后,胡锦矗及其研究团队迅速行动,与四川省林业厅沟通,面对大地震对大熊猫生存环境造成巨大破坏的严峻形势,随即开展全省范围内的大熊猫栖息地受灾情况专题调查。这次调查不仅全面评估了地震对大熊猫栖息地的破坏影响,还提出相关的对策措施,使大熊猫保护策略在原有基础上实现显著提升,为灾后生态重建与生物多样性保护树立了典范。
谌利民在胡锦矗的引导下,从保护区一个普通工人走上大熊猫野外调查和研究的道路,后来也有幸成为胡锦矗的研究生。谈起巡护工作,谌利民提起胡锦矗在唐家河摩天岭的一次遇险经历。据谌利民叙述,有一次,胡锦矗因独自深入山林追踪熊猫,不慎与团队走散。突然天降大雪,整个山林变成一个白茫茫的世界,道路、踪迹都消失了。傍晚时分,胡锦矗仍失联未归,当地的武装民兵焦急地四面寻找。从早到晚,10余个小时,就在大家用了很多搜救方式都没有找到时,突然,大家听到山林深处的枪声,这是即将耗尽体力的胡锦矗发出的呼救信号。通过枪声指引,大家终于找到已濒于昏迷的“雪人”胡锦矗。
“胡老师总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。”谌利民说起他跟随胡锦矗开展野外工作的细节,“在野外记录时要用铅笔,防水防潮,不会被雨水弄模糊。胡老师会详细地告诉我注意这些细节。”谌利民回忆,野外考察途中,胡锦矗不仅向学生传授动植物辨识之道,更会深入挖掘其生态习性。谈及白鹡鸰,胡锦矗不仅指出其名,更详尽描绘其偏爱水畔栖息的生活画面,解释生态环境如何决定物种分布,如斑羚选择陡峭之地以避天敌,皆是自然法则的生动例证。
“1986年,我们在野外考察,三四月去捡熊猫粪便,观察熊猫发情,那次就看到了大熊猫。”谌利民曾跟随胡锦矗一起追踪大熊猫。竹叶轻曳,大熊猫身影隐约可见,谌利民紧随胡锦矗脚步,记录了大熊猫留下的仍带余温的粪便,看到了大熊猫悠然攀树的休憩。“胡老师立刻提醒我们保持安静,并示范如何细致观察与记录——每隔五分钟便轻声记录熊猫在树上的行为。这是比课堂讲授更为生动丰富的野外实地教学。”谌利民说道。
岁月流转,胡锦矗教授的守望精神如同唐家河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巍然屹立。他的一生,是对大熊猫生态保护研究事业的深情告白。在守护与传承的道路上,他的精神将激励后来者,共同肩负起保护动物多样性与维护生态平衡的重任,共同守护这片绿水青山。(文 吴晓川 王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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